可能要多少年后，我们回望2015年的4月1日，才能够评估这一天的意义——欧盟实施了30年的牛奶配额制度终于要划上休止符了。中国乳业和世界乳业现在可算是连通了，还记得之前各大奶粉企业提前布局欧洲奶源吗，还记得中国部分地方出现了杀牛倒奶的事儿吗？所以，世界潮流，不可不察。作为一期“特刊”，今晚将重点关注欧盟这个曾经“作茧自缚”的牛奶配额。

下面，是来自欧盟官方3月26日发布的关于牛奶配额制度的10大问答，原本是写给欧洲人民看的。

Q：欧盟这玩意儿到底啥时候弄的，图啥？

A：在1970年代末和1980年代初，由于欧洲市场的牛奶供应过多，出现了挺多乱七八糟的事儿，牛奶过剩啊，那规模简直是“奶山奶海”。于是，咱决定给它点颜色看看，这就是要调结构。咱对欧洲奶农保证，不管市场需求怎么变你的奶咱要了，收的价格也很任性，要比世界市场的要高多了。

虽然1970年代咱下了不少苦工，但是供应还是远远快于欧洲国内的需求。另外，咱这套办法对世界奶价还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因为等于欧洲还给出口到世界的牛奶发补贴。

话说到了1983年7月，欧盟委员会有了一个“神提议”，这就是牛奶配额制度。在1984年3月31日，欧洲理事会签名盖章，要求每个个体生产者和购买者都有一个固定的配额，超过了配额请自觉发红包。再然后，如果成员国超过了自己国家的配额，生产者也需要发红包。

（2000年-2015年的欧盟原料奶价走势图，黄色折线代表国际价格，浅蓝色代表欧洲的价格，深蓝色底线代表欧洲的支持奶价。来源：欧盟委员会）

Q：配额管所有的奶，包括各种羊奶吗？

A：不用，只有牛奶。在欧洲，羊奶市场份额那真够小的。

Q：配额设计出来后疗效好吗？

A：配额这个制度出来后，大家都被征税给吓尿了，欧洲的牛奶产量一下子就控制下去了。好像黄油、脱脂奶粉这种，曾经堆得像小山那样超过了100万吨，产量也慢慢下降了。跟着，欧洲共同农业政策（CAP）不断地改，一连串的政策招数使出来，目标是为了稳定牧场收收入。

Q：那为啥现在又不玩了呢？

A：原本这个配额就只想玩5年，没想到玩着玩着根本就停不了，后来三番四次地给延期了。2013年CAP改革终于给作了决定，并且在2008年进行了重申，那就是要在2015年3月通过具体步骤实现配额政策的“软着陆”。

其实不玩的主要理由是，最近一些年乳制品的消费增长很多，这主要是指世界市场，预计下一步还会更多，如果再玩下去，欧洲的乳制品就被拦在了增长需求门外了。

Q：我只想安静地做一个欧洲的奶商，配额取消后跟我有毛关系？

A：配额制不玩了后，监督日常生产的行政程序将会简化。不过，咱会炮制出一个额外的监管要求和监管责任，这就可以更加紧密地留意市场的讯号。如果要说人话，这就是说欧盟委员会已经推出了一个名为“乳业市场观察”的东东，图的就是要增加市场透明度和能见度。好比去年底吧，市场马马虎虎，欧洲的牛奶产量就减少了，这就是面对市场讯号做动作的明显例子。

Q：配额取消没有了保护后，欧洲的奶农会哭晕在厕所里吗？

A：这么说吧，如果以后牛奶价格波动很吓人，触发了咱“欧盟共同市场组织”条文规定的“安全网”，价格会遭到限制，你懂的。在某些特殊情况下，欧盟委员会还有可能会出手救市。例如，战斗民族去年悍然封锁咱大欧盟的乳制品不给进口了，这种事儿够特殊了吧。

另外，由于这个体系也和CAP的直接补贴“脱钩”了，成员国现在可以在中央或地方层面玩出很多花样来，包括对自然环境不太帅的地方给些补贴等等。为了贯彻2013年CAP改革，在2015年8亿欧元已经加入了由18各成员国准备好的豪华套餐。

再比方说，在一个“农场发展项目”的名义下，成员国或者各地区可以灵活决定支持某些位于脆弱地带的牧场度过难关，玩法包括支持投资、直接发红包、稳定收入、给点顾问意见、掏钱支持创新等等。

Q：如果配额取消后过剩再出现，怎么破？

A：以前那种让人心塞的牛奶过剩不会出现了。对黄油、脱脂奶粉做价格保证这事儿，现在只扮演“安全网”的角色，就好像在2009年乳业危机时那样，对市场起到支持作用。

所以说，生产者现在要自己瞧瞧市场的需求来决定生产多少了。咱可以给点提示，在说到增长和创造职位方面，那些有附加值的乳制品，像奶酪、酸奶这种，还有给营养品、运动和节食用的食品做配料这种，发展潜力还是蛮大的。

（预计到2024年为止，欧盟的乳制品出口量，颜色从上到下分别代表乳清、全脂奶粉、脱脂奶粉、黄油、奶酪。来源：欧盟委员会）

Q：现在欧洲干奶农的人还多不多？

A：不加特技，就像其他很多农业领域行当一样，过去30多年来欧洲的奶农的人数其实都在下降之中，速度达到每年6%。不同成员国之间，牛奶产量也差别不小：欧盟15国里，畜群平均有54头牛，每头产量7300公斤牛奶；在欧盟10国里，畜群平均有19头牛，每头产量5700公斤。美国、澳大利亚、新西兰的畜群平均分别有115头、258头和413头牛。

所以啊，咱们可以看到欧洲的奶农都在努力成为好基友，通过合作社的方法进行整合。

说到整体产量，因为还有配额，一直保持稳定。不过，咱们的牛奶用来加工的东东越来越具有附加值，这主要是用来出口的。例如，从2003年到2013年，欧洲的奶酪产量增加了26%，出口数量增加69%，乳业原料也有这种趋势。

Q：配额给整没了，奶价又要玩过山车了吗？

A：波动嘛，吃农业这口饭的都知道是再正常不过的。现在，咱大欧盟的乳业玩的是市场经济了，配额取消掉后，生产要看市场需要和机遇的脸色，供需也应该做出相应的调整。

话说，咱大欧盟是世界上最牛逼的奶源地之一，无论配额在不在，世界都跟我们连在一起。以后，政府的角色就会被限制了，只会在奶价低于一个参考水平的时候才会出手。

再说，虽然现在市场环境不怎么地，不过根本的需求增长没有受到影响嘛。人口越来越多有木有，收入越来越高有木有，饮食偏好不断在变有木有，它们都是拉动需求的积极讯号。所以，未来的乳业市场还会继续萌萌哒。

Q：问了这么多高逼格的问题，你就告诉我一句，消费者会买到更便宜的牛奶吗？

A：过去的经验告诉咱，奶农的收入和消费者支出之间不总是有相关性的。例如，在2014年的上半年，咱大欧洲的农场收购价平均涨了13%，这逐渐传导到牛奶和奶酪的价格上，不过不同成员国差异很大，像德国涨幅是8.4%，法国只有0.8%。相反，下半年收购价格下降，但是大部分成员国的消费者买的牛奶还是挺贵的，或者说只有小范围的下降。